张茂立即将裴妍的头牢牢揽在怀里,不让她看,不让她听,可是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,还是穿过张茂的青衫,一丝丝地钻到了裴妍的鼻子里。
她牢牢地抱住张茂,两只手死死地拽紧他的后背,好似要把自己整个融入他的怀抱里,仿似只有这样,才是最安全的。
阿訇站在一边尴尬又失落地摸摸鼻子,刚才这小女郎还最依赖自己的说!如今转头,就抱了别人!
时间有限,张茂将裴妍安置在后院一处还算清爽的厢房里。
裴妍将自己如何出的院子,如何发现蹊跷,又如何被阿訇所救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。想到在房里睡觉的阿母,还有为她折返回去拿披风的阿兄,裴妍一把抓住张茂的手,恳求道:“阿茂哥,要快!我阿母阿兄在他们手上,你一定要救出他们!”
张茂点头,他也很担心裴憬。
一路上,他特意寻驸马王敦的部曲打听了些消息。这帮流民推举了一个流民帅,叫汲田,说来与自家还有几分渊源,他落草前竟曾是大嫂娘家凉州贾氏的护院。因犯错被逐出家门,后落草为寇。没想到此人颇有几分本事,带着路上招揽的流民,竟组织起一支神出鬼没的队伍来,专干拦路打劫的勾当。许是一路顺风顺水,这家伙胆子竟越来越肥,劫掠商旅还不够,竟招惹到士族头上来!真是自取灭亡!
只是,洛阳四面环山傍水,这帮匪徒自年后起事至今,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做案,朝廷至今未能找到他们的老巢。
张茂看了眼候在门边的阿訇,沉声问:“你既跟了这帮匪徒月余,可知他们的据点?”
阿訇知无不言道:“奴自金斗山下为匪徒裹挟,随他们在山脚住不过几日,又随匪首登过熊耳,眼见盗匪做过几桩恶事,紧接着就被带来了别院。不过奴观自己在金斗、熊耳所住,只是临时停靠罢了,或只是途经也未可知。”
张茂皱眉,洛阳城西的金斗山,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包,一眼可以望到顶,确实不是屯兵的好去处,何况离金斗山不远的崤山上有朝廷驻军,汲田没这么蠢。至于熊耳山,离洛阳更有段距离,如今汲田带着人质逃窜,更没有本事走远路。除非……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